他这一副病弱的身子支撑不了太久。</p>
脚落在泥土中，泥土像狰狞的触角要裹携着他一起遁入黑暗的地下。</p>
赵嫣咳嗽了两声，抬眼见泥泞的山路尽头有一座废弃的观音庙。</p>
庙中不见灯火。</p>
在离庙还有几步路的时候，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。</p>
“长宁，到娘怀里来。”</p>
赵嫣抬眸，见赵氏温柔地在他身边，擦拭干净他额发上的泥土与尘垢，似乎还是生前的模样。</p>
“长宁啊，活着很累，是不是？”</p>
娘，长宁活的很累。</p>
“跟娘走好不好？”</p>
“好。”</p>
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，能让他不问缘由跟着走。</p>
赵氏的鬼魂在阴云下飘飘荡荡。</p>
赵嫣跟在她身后踉踉跄跄地走，生怕惊扰到赵氏，小心翼翼盯着女人绣着琼花的衣摆，眼中不知是泪亦或雨。</p>
“赵长宁！”</p>
天际惊雷涌动，身后随着炸裂的惊雷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。</p>
赵嫣猛地立住了脚，正见自己已走在悬崖峭壁间，稍一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。</p>
赵氏的鬼魂如烟雾骤散。</p>
第一百四十八章</p>
楚钦一行到芹河郡时候只看到院落中篝火的余灰。</p>
空无一人的卧塌中有一袋来不及掩藏的香囊被福宝捡起，“是我给公子制的香囊。”</p>
楚钦看了一眼香囊，福宝打开香囊，面色大惊道：“公子一定用了香囊中的香料，那香料有毒，公子拿着做了什么？”</p>
香囊中的香料少了许多。</p>
楚钦蹙眉，上下扫视室内。</p>
但见凌乱的床铺与干涸的血迹，却没有尸体。</p>
兽皮制成的酒囊扔在一角。</p>
楚钦捡起后放在鼻尖处一嗅，除了酒味什么都闻不到。</p>
“福宝，你说这香料有毒？”</p>
福宝手脚冰凉，“的确有毒，夜乌藤所制。”</p>
楚钦心中猛地一跳，若不是用在突厥人身上，便是用在他自己的身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