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沉默了。</p>
女孩被拉着站起来, 踉跄了一下，低着头，柔顺的长发遮挡住侧脸, 她像只折了翅膀无力挣扎的鸟儿, 更像菜市场里论斤卖的五花肉。</p>
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，生生击碎了她最后的自尊。</p>
“这么爽快？”裴初瞳惊讶地望着江虞, 没想到她会顺着自己往下说，一时也弄不清她是配合开玩笑, 还是动了真格。</p>
“真的舍得吗？”</p>
江虞嗤笑, 漫不经心道：“有什么可舍不得的, 小鸟而已, 再养一只就好了。”</p>
又是一道霹雳。</p>
胸口传来尖锐的刺痛, 程苏然拼了命捏紧拳头, 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, 让自己冷静。</p>
她是小鸟，是宠物。</p>
随时都会被主人慷慨送出去的宠物。</p>
从她选择这段关系开始，就应该接受这个现实，只不过，她总爱做梦, 梦着梦着就模糊了梦与现实的界线, 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, 以至于, 陡然间回到现实会那么痛。</p>
金丝雀要什么尊严。</p>
她用这些话安慰自己, 让江虞的所有行为变得合理，也不过是欺骗自己。但她不能不骗, 若是没有“美丽”的谎言来镇静安抚, 痛苦会将她撕裂。</p>
裴初瞳啧啧两声, 余光瞥见阮暮静坐着不动，一扬眉，朝女孩伸出手，“好啊，来，小妹妹，跟我走吧。”</p>
这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程苏然身上。</p>
不知是怜悯，同情，还是嘲讽……</p>
她垂着脑袋，脸颊烧得滚烫，看着面前这只秀白莹润的手，一动不动，狼狈又可怜。</p>
在旁围观的田琳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内心暗暗叹气，老板怎么变得这么幼稚了，像个小孩儿一样，于心何忍？她都有点看不下去。</p>
“小妹妹？”裴初瞳笑着眨眨眼，“不用拘谨，我和你可可姐是老熟人了，以后你要是想她，我再送你回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