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，王正岩顿时一愣，颓然点头：“下官试试，只怕乡绅也是有心无力。”</p>
李素点了点头，换了个话题道：“晋王殿下此行要去晋阳，请教王刺史，晋地情势如何？”</p>
王正岩摇头叹道：“蒲州离长安不远，也算是富庶之地。”</p>
“可碰到灾年，仍是百姓分崩逃难的下场，再往北入晋，李侯爷觉得情势能好到哪里去？”</p>
“晋州晋阳等地的情势只会更差！”</p>
“下官还听说……”</p>
李素皱起眉：“听说什么？”</p>
王正岩迟疑了一下：“下官还听说，因为大雪冻土，而致春播无望。”</p>
“晋阳本地已生民乱，蒲州境内这几日也接连见到不少从晋地逃过来的难民！”</p>
“这些难民在蒲州生事，抢掠了几家富户，下官派差役拿问。”</p>
“据说……是因有人煽动。”</p>
“晋王殿下和李侯爷若欲入晋，当须做好准备才是，逃到蒲州的难民都敢行抢掠之事，晋阳本地可就不知是怎生乱象了。”</p>
李素与李治对视一眼，顿觉肩头的压力更重了。</p>
每朝每代，但遇天灾，导致的最直接后果便是生乱！</p>
轻则破门入室shā rén抢掠，重则索性揭竿造反！</p>
对于一群活不下去，没有希望没有明天的难民来说，反正已没了活路，世上没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干的。</p>
平日里的纯朴和善良，在饥饿面前无比脆弱，一触即溃。</p>
天灾最容易释放出人性中的邪恶和歹毒，为了活着，任何人可以用任何手段，无所不用其极。</p>
所谓道德，所谓律法，对他们而言已完全失去了效用。</p>
……</p>
告别了王正岩和一干官吏，李素一行并未选择入城歇息。</p>
仍旧下令城外扎营，大清早便拔营离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