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壮听后肃然嘱咐自己弟弟道：“你告诉他，既然大家皆是士大夫，就不要做的太绝，现在留些情面，也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。他们只是想役使天下汉人为牛马，而我们是想役使天下夷人为牛马，彼此皆没有视对方为牛马的意思，分歧不过是肉食者内部的分歧，又何必真的要仁义也不讲呢？”</p>
陈子升点了点头，他发现自己兄长与国舅爷接触久后，受其影响也很深，说话也开始直接起来，半点也不讲究一下含蓄，把南方另立朝廷的本因都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。</p>
陈子升接着又认真地问道：“兄长觉得南方王文奎和赵士春他们能成事吗，国舅爷会落得晁错或贾似道一样的下场吗？毕竟他们是为维护理学地位，想必天下不少信奉理学的士大夫都是支持他们的。”</p>
陈子壮冷笑起来：“他们算什么理学之士！真正信理学的君子，就不该有背叛君王另立朝廷的心思。哪怕真的要另立朝廷，也不应该还要搞一个伪太子，搞一个陛下的伪诏。”</p>
“这种造反都要偷偷摸摸的人，皆是惜生而重利轻义之辈，与地痞流氓无异，无非是因为见自己错过了和国舅爷一起发财的机会，又不甘连原有的利也守不住，而想打着保卫祖宗制度的旗号巧取豪夺而已。”</p>
“除非他们真愿意把自己土地钱粮分给百姓，把自己女儿嫁给百姓，否则，他们就不可能成事。可他们如果愿意那还反什么？”</p>
“当然，他们现在即便愿意，也不行，因为朝廷可以拿出更多的土地钱粮来拉拢百姓。”</p>
“弟明白了！”</p>
陈子升点了点头。</p>
……</p>
“袁公！王、赵二公如今这样做，皆因如今大明为国不正，而不得不令另立他国，皆是为了恢复祖宗旧制！”</p>
“袁公就真欲要眼睁睁地看见理学不再为官学，而田舍寒门之流，可以不代圣人言便可封妻荫子吗？！”</p>
“若如此，我士族岂不将来真要与一些匠门医户同等地位？公真不打算将来恢复祖宗旧制，彷司马文正公，尽废新法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