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长,道长。
  床上这么叫,床下……也总是这么叫。
  楚璠不明白,问了句教什么。
  “没什么。”子微让她坐下,袖中红蝶顺势而飞,落在棋盘的玉石上,轻动翅膀,有气无力的。
  “你想,看看你的兄长吗。”子微问。
  楚璠连连点头,激动得手都有些抖,“怎……怎么看呢。”
  “过来。”子微放下语气,音色轻柔,“离我近点。”
  要多近?楚璠挪了挪凳子,靠在他身边,手指隐隐能挨到他冰凉的袍角。
  “再近些。”他低叹着,没等楚璠自己动,直接将她抱了起来,揽在怀里,下巴靠在她的发顶上。
  “是这么近。”他道。
  楚璠的手撑在他的胸膛处,摸到微硬的肌肉,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快有兄长的消息,还是因为道长的身体实在灼热。
  她脸烫得吓人。
  楚璠侧靠着子微,说话时的气音不小心吐在他的脖颈上,温温热热的,“嗯”
  子微拉过她的手,指尖相交在一起,停在蝶翅上方,“这是天魔的幻标,你进去之后,记得不要发出声音。”
  他顿了顿,又道,“也不要害怕,我在。”
  楚璠点了点头,紧张又忐忑,顺着子微手掌的力道,一起将指尖靠了过去,摸到蝴蝶微颤的翅膀。
  一阵昏昏沉沉中,她好像跨进了一个梦境。
  梦里有着一片枫树林,还有一望无际的湖泊,密集的蝶群,都是红色的。
  满眼的红。
  楚璠牢记自己不要发出声音,低头看向水面,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蝴蝶,她吓了一跳,差点没掉下去。
  一只稍大的蝴蝶扇动翅膀,落在她身下。
  楚璠知道这是道长,一下子就觉得安全许多,她趴在这只蝴蝶上,被他载着飞向湖泊深处。
  湖面荡漾着微风。
  她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影,被架在湖泊中央,身量高瘦,墨发垂在水面,脊背上好似插着一道枪,白袍染血。
  他们越靠越近,楚璠一直没眨眼睛,直直盯向他袍角的图案,绘着薄白双玉,意味一璠一瑜。
  她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,如坠冰窖。
  楚璠艰难地抬起头,看向他背后,那脊椎上的不是枪,是他的骨头。
  楚瑜以身为鞘,含刃为骨,那是阿兄的剑骨,被挑了出来。
  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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