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蜷缩在陆惊澜的身边，像蜷缩在自己的归穴。</p>
他的身畔是陆惊澜用过的刀。</p>
刀身晦暗，布满猩红血迹。</p>
赵嫣的发上，腕上，脖颈上有很多血渍。</p>
血围绕着他，火围绕着他，死亡围绕着他。</p>
若再来迟一步，楚钦看到的便是一具焦炭一般的尸骨。</p>
楚钦的心脏一寸寸崩裂。</p>
像被屠夫用尖刀沿着骨骼经脉肢解过一遍。</p>
赵嫣恍惚看到一道高大的影子覆盖住了自己，急切地喊了一声赵长宁。</p>
他不知道是谁。</p>
赵嫣伏在来人宽阔的背脊上。</p>
感到自己的手腕上坠落一滴泪。</p>
这世上还有谁在为赵长宁的死而落泪？</p>
第二百二十六章</p>
这世上还有谁在为赵长宁的死而落泪？</p>
赵嫣的手无力垂下。</p>
他看起来像一具就要化成白骨的尸体。</p>
若这一把碎骨无人收敛，便将被烈火焚作青灰。</p>
地宫中灿若明霞。</p>
狂舞的火焰剧烈地扭动身体，烧尽它力所能及的一切。</p>
人群远远看着火海中冲将而去一道红骑，待出来之时马背上有两道模糊的影子。</p>
红骑背后被灼空的木制高架裹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坍塌，马尾烧着火焰，马匹受惊嘶鸣，马蹄踢踏淌进浅川，红色血水溅落两旁的青砖。</p>
楚钰狼狈爬起，身边的禁卫松开了手，跪地请罪。</p>
“都给朕滚开！”</p>
楚钰一双崩陷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红骑背上的人。</p>
他知道那是楚钦。</p>
大军压境这么久始终迟迟未等到朝廷的动作，楚钦等不及了。</p>
楚钦要亲自来带走赵嫣。</p>
楚钦穿着红衣禁卫的服饰，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刀。</p>
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身后孱弱的人影。</p>
于是楚钰只能看到一截瘦长的衣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