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想来除了先帝，还有谁有这样的手笔，让他连查数年一无所获？</p>
楚钰将他禁锢在后宫中，若是害死他生母的人是太后，他在后宫中长此以往势必能探知一些信息，而赵嫣连蛛丝马迹都未曾发现。</p>
就在他的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，十多年的旧案终于显露山水。</p>
赵嫣全身的血液几欲逆流。</p>
手指攥紧，猩红的血迹从指缝中淌出，泅湿青色的袍摆。</p>
毁了他的一生不算，为何还要害他的母亲？</p>
先帝到底为什么这么做？</p>
他想不明白。</p>
赵嫣捂住头，头痛欲裂。</p>
他的身体蜷缩作一团，胃里翻江倒海，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。</p>
丹砂的毒已经解的干净，为什么他还是如此痛苦？</p>
本以为自己历经磨折，心脏早已如同荒漠枯井掀不起一丝波澜。</p>
先帝活着的时候将他在手心攥了一辈子。</p>
如今先帝已经死了，还是被先帝玩弄于股掌之中！</p>
先帝杀了他的母亲。</p>
他却在为自己的杀母仇人兢兢业业地卖命。</p>
甚至与杀母仇人的儿子……</p>
赵嫣猛地掀翻了案几上的瓷器，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院中厚重的积雪中。</p>
“赵长宁，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？”</p>
“不过是为这十五年的煎熬，能有所得罢了。”</p>
若这十五年的腥风血雨没有结果，他所作所为将毫无意义。</p>
而这十五年的腥风血雨终于有了结果。</p>
他终于为自己的杀母仇人守住了江山。</p>
赵嫣伏倒在雪中，身体冰凉没有温度。</p>
他长久以来的坚持像西北边境的雪山呈摧枯拉朽之势崩塌。</p>
细碎的雪花从天际纷纷扬扬落在他的眉发间。</p>
赵嫣嘶哑地笑出了声，笑声中充满了嘲讽。</p>
那嘲讽不是对着别人，是对着自己。</p>
低垂的眼底浓艳似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