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章</p>
刘燕卿什么都没有在赵嫣面前提起。</p>
也未销毁书信。</p>
那封出自杨府的书信静静置放在蒙尘的角落里，或许有一天会被发现，或许不会。</p>
楚钰如他所应，未曾打扰过赵嫣。</p>
赵嫣体内的丹砂在缓慢流动的日子中渐渐剥离而出，他看起来已与寻常人无异。</p>
永历六年十二月底，京城新开一家叫做明月楼的酒场。</p>
选址在曾经荣家所在的地方。</p>
自荣家一门树倒猢狲散之后，不少术士卜卦称此地风水欠佳，以至门庭渐荒，枯枝成墙，传闻深夜能得见幢幢鬼影。</p>
后来被一外地来的公子低价从官府盘下，官府的人提及鬼影，这外地来的俊俏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，“来往的人多了，即便是鬼也怕了人。”</p>
拆除废舍，拟建新宅，明月楼坐地而起，飞檐翘角，瓦密如鳞，朱色正门前挂着白日黑夜不熄的红灯笼，深夜中看去像一只只血色的眼睛。</p>
来来往往的童仆小厮脖颈上扣着金纽扣，用袒胸露ru的女人招待纸醉金迷的男人们，一夕间成为京中贵族新的销魂窝，曾经处处鬼影的传言不攻自破。</p>
这外地来的公子很少有人见过他的面目，传闻腿脚不太便利，身边常年跟着一美貌婢女贴身伺候，出入处挥金如土，想必是南方的大户人家。</p>
福宝开玩笑似地同赵嫣谈及明月楼，“这明月楼的主人大把的银钱往外洒，实在是个有钱的主。”</p>
赵嫣蹙着眉头，放下手中的书卷，并不想再听下去。</p>
福宝不知赵嫣为何变了脸色，挠了挠头闭紧了嘴巴，“我替公子熬药去。”</p>
只剩下赵嫣一人的时候，赵嫣揉了揉疲惫的眉心。</p>
目光落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上。</p>
这明月楼起着清风朗月的名字，行藏污纳垢之事实，让他想起了过去被查封的醉红楼。</p>
醉红楼中有一段令人作呕的回忆，始作俑者是一个目似毒蛇，面若桃花的男人。</p>
赵嫣抬手掀翻了烛火。</p>
烛火灼烧到白色的纱帷，赵嫣盯着起火的纱帷，神情阴鸷冷漠。</p>
福宝进来的时候，明火已被冷风拂灭，只能闻到淡淡的焦味。</p>
“公子，怎么了？”</p>
福宝错愕地看着破损的纱帷与狼藉的地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