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茗眼中愤怒之色渐浓，“我怕兄长被气坏身子。”</p>
楚钦摇头，“他不会。”</p>
赵茗嗤之以鼻，“你如何知道？”</p>
楚钦叹息道，“他活的太清醒。”</p>
赵茗揪着他衣领的胳膊松开，一拳头砸在雕花案几上。</p>
他知道秦王说的是实话。</p>
赵长宁这一生活的清醒，却不通透。</p>
通透的人会迷途知返，赵长宁不会。</p>
有时候人糊涂一点反而是好事。</p>
楚钦整了整衣襟，转头对童章一字一句道，“三年之后明氏女暴病而亡。”</p>
童章惊愕看向楚钦，方才明白其中深意，拱手道，“属下知道。”</p>
明氏女实与奸细无异。</p>
赵嫣在京城，楚钦尚能容忍明氏女三年。</p>
三年之后赵嫣离开京城楚钦则再无掣肘。</p>
“朝廷借机要安插耳目，派一个在明处的女人总比在暗处的刀剑容易掌控。他们既然存着这样的心，不如将计就计利用好这枚棋子。”</p>
赵茗这时才明白楚钦的打算，立在一侧冷笑道，“还未娶亲便准备要做鳏夫，西北王好手段。”</p>
童章瞪了赵茗一眼，“小兔崽子说什么呢？”</p>
赵茗道，“叫谁小兔崽子呢？”</p>
童章不理睬赵茗，拱手对楚钦道，“属下已知殿下思虑。”</p>
楚钦道，“今夜你还当值，先行退下吧。”</p>
童章拱手行礼退下。</p>
赵茗上前一步，“希望你不会后悔。”</p>
楚钦喉结动了动，发出嘶哑的笑声，他的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，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，一杯又一杯的饮着案前杯盏中的烈酒。</p>
即便是这样烈的酒也不能煨热从冰冷的心脏处涌动流向四肢的血。</p>
赵茗的目光落在楚钦两鬓的白发上，心知自从楚钦回了邺城身边的酒便未曾离身过。</p>
大名鼎鼎的西北王一夕之间仿佛沧桑了十岁。</p>
“赵茗，你不了解楚钰，他是个疯子，赵嫣在他手里他什么都做的出来。”</p>
赵茗恶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，“当初为什么要把哥哥留在京城！”</p>
楚钦苦笑，“不然能怎么办？看着他死？”</p>
赵茗伸手拿起楚钦案前的酒盏猛地灌了一口，将酒盏摔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，“我早晚有一天要取了皇帝的狗头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