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伺候过先帝的大太监便也笑道，“奴才只知道，受人恩惠，当涌泉相报也，虽已不人不鬼，人世的事情也是心如明镜的。”</p>
楚回头，在这老谋深算的太监的眼中，竟是难得看到了几分磊落。</p>
“你便送至此地罢。”</p>
楚摆手。</p>
前方是东门，王府车驾便在东门候着。</p>
常平躬身告退。</p>
楚盯着那老太监的背影看了良久，旋即摇头叹息。</p>
秦王府车驾停在东门，丫鬟春萝从马车中探出脑袋，好奇道，</p>
“王爷何故叹息？”</p>
“这世上多数的人，竟还没有一个太监活的通透。”</p>
春萝眨眨眼，指着不远处还候着的车驾，</p>
“那是赵大人家的车驾，我瞧了许久，各家大人们都走了，赵家的马车却还没走呢。”</p>
楚看过去，夜色渐深，盛宴方散，各府的轿乘车马早已在归程。</p>
寂静无人宫门外，赵家马车红色的灯笼上书的赵字，便分外显眼。</p>
字迹遒劲，颇有风骨，应出赵嫣之手。</p>
楚皱了皱眉，赵嫣早便辞行，而赵家的马车怎还在此？</p>
赵嫣醉的狠了。</p>
他神思有些糊涂，步履微滞。</p>
人们说酒能忘忧，他便真的忘记了他血淋淋的过去。</p>
以为自己还是曾经手里揽着小鹰温言细语的赵长宁。</p>
好像有人扶着他上了马车，闻到一层杏花香气。</p>
马车带着他去了什么地方，他只以为回了家。</p>
头软软的坠下来，那股杏花香不见了。</p>
耳畔听到糜荡的乐声幽幽的唱。</p>
沉鱼落雁鸟惊暄</p>
羞花闭月花愁颤。</p>
第十五章</p>
糜烂的香气溢满鼻尖。</p>
乐声不断。</p>
有人将他裹缠进了怀中，手指落在那朱红色的唇瓣上，轻轻碾磨。</p>
红菱被覆上了双眼，便遮覆住了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