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茗精神恍惚,喃喃自语,“跟着哥哥一起去了也没什么不好。”</p>
“你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赵家开枝散叶,赵茗,你想让他死也不得安宁吗?”楚钦说了重话,又放柔了声音,“更何况你哥哥未必会死。”</p>
楚钦不知道他在骗自己还是在骗赵茗。</p>
兴许上天垂怜,假话说多了便成了真话。</p>
赵茗许久才冷静下来。</p>
冷静而麻木地去厢房处理自己流血的伤口。</p>
他感知不到疼,也感知不到冷。</p>
他觉得自己狼狈的像一条即将被抛弃生满疮疤的野狗。</p>
宁轲死了,宁轲的妻儿并没有随宁轲一起去死。</p>
逝去的人已经逝去,活着的人要怎么才能爬出无底的深渊?</p>
赵茗将自己蜷缩在黑暗的厢房中,带着一身流血的伤口呜咽出声。</p>
室内的烛火微微晃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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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风了。</p>
楚钦闭上轩窗,用手指拂开赵嫣两颊垂落的发。</p>
第一次见到赵嫣的时候也是一个冬天。</p>
只手遮天的内阁首辅乘坐一顶暖轿,暖轿在雪中发出声响。楚钦勒住乌追,便见轿帘中露出一张脸,流转的双目如漆黑深夜中熠熠生辉的明珠。</p>
楚钦嗅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药香。</p>
内阁首辅如此年轻,却已经病入膏肓。</p>
是他见色起意,才有之后种种嗟磨。</p>
他答应赵嫣许多事,没有一件做到过。</p>
楚钦当时在边境放手,从未想过有一日接回来的是个不死不活的赵长宁。</p>
而如果不是陆惊澜以命相护,他连这具躯壳都不会有。</p>
食言而肥,是他的过错。</p>
相信楚钰,是他的过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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